教海无涯 借水养神
jO.c>C[? 韦拔群遇难前后 韦拔群遇难前后(广西地方志1999年第1期:3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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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x&=K" .R^q$U~v3 “叭叭叭”三声枪响,中国共产党优秀党员、中华苏维埃共和国政府执行委员、中国工农红军独立第三师师长韦拔群睡过去了,永远地睡着了。时间为1932年10月19日凌晨4时,地点在东兰县境西山与东里交界的响刷洞里,发难者竟是韦拔群的族侄兼警卫员韦昂。
J3 xi5S 1930年11月红军北上江西后,右江革命根据地的形势急转直下。从1931年3月至12月,新桂系派第七军军长廖磊所部并百色、庆远地方民团及贵州客军等,先后两次对处于革命中心腹地的东(兰)凤(山)两县进行大规模分区围剿。韦拔群领导的革命武装被迫退入西山、东山、中山等狭小山区。我军民逐山设伏,殊死抵抗,敌人的两次围剿终告无功结束。但我人员、武器弹药及粮食消耗殆尽,已无法应付更严峻的形势。为了取得上级指示和外援,摆脱面临的困境,韦拔群曾先后派胞弟韦菁和其子韦述宗潜往香港,寻找党的上级机关,但均石沉大海,而敌人的第三次围剿又发动在即。韦拔群、陈洪涛毅然决定,抽调黄松坚、黄举平等一批领导骨干,分别跳出包围圈,到右江下游与原在那里的陆浩仁、黄书祥等汇合,同时开辟黔桂边新区,留下的人员则化整为零,组成杀奸团就地坚持斗争。期间,红军营长黄绍先对革命前途失去信心,更不满韦拔群收枪缩编的决定,率部向“东凤剿匪司令”李瑞熊缴械投降,被我杀奸团设伏将其击毙于大毛峒。
U!b~vrr^ 1932年8月,新桂系第2号人物第四集团军副总司令白崇禧电召驻东兰第7军19师55团营长陈树森(东兰人)到南宁汇报“匪情”,接着召开高级军事会议,亲自部署,命令正规部队19师56团秦霖部、57团陈恩元部, 21师71团颜仁毅部、72团罗活部杨一峰营及原在东兰驻防55团陈树森营等6000余人,加上地方团队共约1万多人,由第七军军长廖磊再次出任前敌总指挥,对东凤根据地发动第三次围剿。廖磊受命后,于8月23日早率同军部随员及团长罗活,分乘汽车四部从柳州出发,取道河池,于27日到达东兰县城。29日,廖在县城召开各部长官联席会议,拟定“军事、经济、政治同时并进”:一、以两山纵横百里之峒场为重点清剿区,步步为营,逐山搜剿;二、勒令各山峒居民搬到指定地点集中居住,其余各峒房屋全部烧毁;三、组织东凤剿共宣传大队,吸纳当地反共积极分子进入清剿区,从事策反活动;四、原东兰县长李瑞熊专任东凤剿匪司令,督带陈子怀等地方民团随军行动,另调扶南县长徐家豫移署东兰,通令各民团分局,遣派壮丁,择堵要隘,捕捉零星“共匪”,“宁失之刻,毋失之宽”。会后,廖磊前往武篆、兰木、泗孟、江平等处巡视,并留下罗活坐镇武篆。9月6日,廖军各部准备就绪,分七路向西山大小弄京同时开进。根据地军民沿途设置竹钉、地雷、石床、假桥等障碍物,迟滞敌进军速度。9月8日,红军营长黄家康临阵率队倒戈投降,敌军遂攻破大小弄京,抓获男女军民20多人。韦拔群时在弄岩师部,接到敌进攻急报,旋向弄勒峒方向转移,陈洪涛也转移到弄羊山一带,随后消失于西山密林中。
+WE<S)z< 白崇禧在南宁收到东兰随军电台“捷报”,大喜过望,决定亲临东兰督剿,务求全功。遂于10月初动身,偕集团军总参谋长叶琪,取道百色,经凤山于8日进入东兰。9日,令各区民团局连夜在县城方圆50里内驱赶民众到县训话。10日,“大雨倾盆、泥淖没踝”,近万群众站在县模范小学大操场的泥水里,被淋得透湿,而白崇禧却站在讲台上,趾高气扬,大放厥词,悬赏东毫一万元缉拿韦拔群,八仟元缉拿陈洪涛,并宣布组织成立东凤善后委员会。
a\m0X@Q 白崇禧临阵督战,廖磊、罗活更加卖力。他们以叛徒黄家康等作引导,对韦拔群可能潜伏的西山各峒场逐山、逐洞搜索。这时,红军部队已经打散,韦拔群和警卫员罗日块在草丛中昼伏夜行,不断转移山头,忍着饥饿坚持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转移到西山长峒的一座高山上,却被敌人四面围定,“活捉韦拔群”的呼声不绝于耳。一天晚上,他们借助草莽藤葛,摸下山来,绕过重重封锁,跳出西山边缘,终于10月17日夜间转移到东里屯附近后背山腰上的响刷洞(因洞内一侧水滴发声而得名),与韦拔群的另一名警卫员即族侄韦昂会合,准备一起到右江下游去召集旧部,重整旗鼓。极重亲情的韦拔群根本没有想到,他已走进廖磊一手布下的陷阱之中。大小弄京失陷,红军被打散,韦昂与母亲、小老婆及妹妹四人到响刷洞躲避,心惊肉跳,有家不能回的日子实在难熬,韦昂渐渐心生异念,加上同来避难的小老婆一再煽惑,韦昂终于决定出卖灵魂。他先派母亲及小老婆下山到中和街找关系要求“自新”,恰逢廖磊坐值镇武篆,即密召韦昂到中和街行辕面授机宜,许诺给予“自新”和花红,罪恶勾当就此达成。韦昂估计韦拔群肯定会来找他,即潜回响刷洞假装继续躲避,等待韦拔群来上钩。
0`4Fa^o]h 10月17日晚,韦拔群与罗日块果然到来。韦昂装出很热情的样子,叫小老婆熬了一锅玉米粥,让两人饱餐一顿。接着韦昂安排家属到洞外另寻住处,腾出自己的柴床给韦拔群和罗日块睡,他则坐在洞口装着给叔叔把风,当晚无事。第二天,即10月18日,韦拔群吩咐韦昂到隔洞的后山洞去叫政委陈洪涛来商议外出事宜。陈洪涛偕警卫员韦华一同到来。商量完毕,天色已晚,韦昂煮了一锅白米饭,宰了一只鸡加几把鲜黄豆款待师长和政委。饭后,陈洪涛与韦华乘着夜幕离去。韦拔群与罗日块仍睡在洞内的柴床上,韦昂则坐在火堆边烤火。韦拔群刚睡下不久,韦昂故作关心地说:“叔叔,你的枪要上好子弹,防止火线(敌情)。”韦拔群又起来给驳壳枪上
;"2(e7ir 好子弹,打开保险,然后套下木壳,仍放到枕下垫睡。凌晨四时许,一夜未眠的韦昂在洞口抛下几块石片,弄出响声,回头对着柴床低声喊:“叔叔,有情况。”向来警惕性极高的韦拔群因连日奔波,餐风露宿,十分疲劳,睡得很沉,毫无反应。韦昂见机不可失,窜到韦拔群床头,抽出已上膛的手枪,对准其头部连开三枪。睡在另一头的警卫员罗日块被枪声惊醒,发现韦昂正掀开毯子察看韦拔群是否已死,即从床上弹起往洞口跑,才跑了几步,就被韦昂提枪赶上抓住胸脯:“你要是跑,就和他同路。”说完把罗日块捆了起来,用一个烂背篓套到罗的背上,抽出大马刀把韦拔群的首级砍了下来,血淋淋地放到背篓里。韦昂一手握枪,一手提着大马刀,押着罗日块走下山来。这个可恨的叛徒还恬不知耻地逢人便说:“我已把韦拔群砍了,大家想看热闹,就到中和街去。”到了中和街,敌团长罗活如获至宝,先是敲锣打鼓提头游街示众,再挂到魁星楼上夸功志庆。接着急送东兰县城廖磊军部行辕,廖即通过电台急报南宁集团军总部叶琪处邀功。然后用药水对首级进行浸泡处理,拿到百色、南宁、柳州、桂林、梧州等州府示众,最后放到一个玻璃鱼
)O,+'w? 缸中秘密埋入梧州公园的一棵大树下。
af_bG; 事后,东里村附近居民冒着生命危险,到响刷洞把韦拔群的身躯抬回安葬在他故居祖坟不远的特牙山上。为防止敌人发觉挖掘,还在坟上建了一座小庙,称特牙庙。每到清明节,远近群众以拜庙为名,赶来焚香祭奠,以示怀念。
W~& QcSWqD "lA8CA 建国后1953年,由韦国清将军提议,在现在的东兰中学建立韦拔群革命烈士陵墓,从东里特牙庙请出韦拔群的金骨到县城安葬。1957年在县城西更闹坡建立革命烈士公园,又把韦拔群烈士骨质迁到公园内设立大墓,永久纪念,这是后话。韦拔群遇难不久,陈洪涛也因叛徒出卖,在百色城英勇就义。这时,韦昂跟着廖磊到柳州第七军军部领赏去了。以原红军团长韦命周为代表的一批人,认为革命已经失败,再无出头之日,纷纷出来缴械。敌团长罗活、营长陈树森假施怀柔政策,委任这些人为收枪委员,待散在各地的枪支收到差不多了,即于同年11月21日,诱骗韦命周在内的缴械红军干部、战士共148人集中武篆,集体枪决。
F;ELsg 轰轰烈烈的以东凤为中心腹地的右江革命根据地的斗争从此转入地下,但革命并没有被斩尽杀绝,中共右江下游临时委员会和黔桂边区委员会还完整地保存下来,西山幸存下来的少数党员还在千方百计寻找上级党组织,已撤到红水河东岸北高一带的红军牙秀才部仍在坚持武装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