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靖原:2017年6月3日与同好数人,到城步四都(今西岩镇白水村)龚家冲,考察观摩清代总兵龚继昌曾祖母和祖母坟茔。
s8vKKvs`9 X
VRbQdiZ{ 龚继昌祖母墓
=K(JqSw+M  龚继昌曾祖母坟茔
I9&lO/c0 两墓皆立壬山丙兼子午向,水口出丙方。壬龙入首。在过峡处有一流量十分可观的泉水,现为一个大村子数百上千人的饮用之水。当地人说此为龙泉,堪称奇观。最后被斩,这应和风水案山展告带刀有关…
dJi|D 后山来势十分雄伟壮观,数节来龙,千层叠嶂,势不可挡。
-Sz_mr n@
[ AnMV < S!hXf|*0[ 0%<+J;'o ! E0!-UpY 苗族一品提督龚继昌死因辨析
ag8`O&+ [摘要]晚清湘军著名将领龚继昌,近代邵阳十大历史文化名人之一,在镇压太平天国和咸同起义中屡立战功,官至一品提督街,赏花翎。功成名就之后,他积极行善积德,修路修桥,兴建学馆,资助寒门学子,饥荒年岁救济灾民。然而他的死因扑朔迷离,众说纷纭,本文从光绪实录、龚氏族谱、席宝田家谱、大清律例等寻找大量的证据,予以辩证,洗刷了龚继昌被朝廷处斩的冤情,破解了流传百余年的民间传说密码,有助于提高人们的历史认知度,还龚继昌一个为官廉洁、爱民如子的清白之身。
{eQWO.C{ GeV+/^u [关键词]龚继昌 咸同起义 大清律例 光绪实录
.z-UOyer UpfZi9v?W 龚继昌(1831—1889),字昌遇,号荣甫,祖籍城步金紫乡,近代邵阳历史名人,晚清湘军著名将领。在镇压太平天国起义、咸同苗民起义的历次战斗中屡立战功,龚继昌被清廷授予一品顶戴,加提督衔,御赐黄马褂,三代诰封,先后获得“果勇巴图鲁”、“额腾依巴图鲁”荣誉称号。
g_aCHEFBv W5SN I>|E 传奇人物龚继昌,大字不识几个,27岁才在武冈城投入江忠源创建的楚勇团练(其时刘长佑为军师),战场上勇猛无比,在他的眼里只有萝卜白菜,没有人头,砍死对方毫不留情。后来在表弟祝荣森、祝荣楚的帮助下,逐渐成为一个文武双全的智将,用兵常常出奇制胜,一改先前猛打猛冲的作风,深为席宝田器重。
&= eYr{ BzN@gQo 同治十年(1871)年,席宝田因病告假,龚继昌代理平苗最高统帅。在镇压苗民起义的过程,疯狂实行清政府的“擒渠犁庭扫穴”政策,大肆抢劫金银财宝,成为巨富。他发达之后,迷信杀人过多,对后人不利,乃乐施好善,捐资修路架桥,建文庙、办学馆,资助寒门学子,饥荒年岁出巨资赈济乡人,在本县、周边县市和湖北郧阳,口碑极佳。
|^( M{ ,T|x)"uA` 就是这么一个前半生杀人无数、后半生救人无数的晚清将军,在湖南和贵州两省人们评价迥然不同。解放后新修的《城步县志》关于他的记载《龚继昌》[1]一文,最后一段是这么写的:“同年龚继昌与一官僚争妻妾,埋下祸根,后被对方告为贪官。光绪十五冬被清廷处斩,终年58岁。”
x2W#ROfg $1Z6\G O 笔者对他被清廷处斩一事多年来一直深表怀疑,持相左观点,龚继昌是因病正常死亡,而不是民间所传言的被斩首,事实如下:
;:]\KJm}? ?S tsH 一、龚继昌没有必要去贪污军饷,也不可能去贪污军饷。贵州是贫瘠之地,人民苦不堪言,咸同年间战乱不断,经济遭到重大破坏。龚继昌在贵州作战5年(中间1868年休战一段时日),执行“雕剿战术”打击苗军,每占领一处苗寨,下令抢光所有财富。这些不义之财,他不可能一个人独吞,孝敬席宝田自然不必说,部下也有辛苦的分子钱。保守估计,算每年100万两银子落入他的腰包,充其量也就500万两左右。
EzpFOqJG |V|+lx'sc 贵州平乱之后,一贫如洗,安抚苗民的工作很压头,镇远府驻兵10367人,基本都是精毅营的原班人马,龚继昌没有必要也不敢克扣军饷。
-RMi8{ Ef@,hX 1881年2月10日,兵部档案记载:“咨军机处奉上谕湖北郧阳镇总兵员缺着龚继昌补授由。”[2]调令下达后,考虑到实际工作需要,湖南巡抚上奏,要求驻守辰沅地区的龚继昌继续留任,并统领湖南西路防营兼管长胜水师,慈禧太后准奏,龚继昌得以留在湖南。
Ck'aHe22' V.=lGhi 一直到1888年龚继昌将湖南的一切军务交部将代,夏天入京觐见光绪帝之后,赐馔赏扳指大小荷包等,享尊贵之待遇。同年冬天,景宗才令其赴湖北郧阳走马上任,督修河堤。
b>11h fS=hpL6]@ 在郧阳总兵任期间,整饬军事,为民办了不少事实,当地老百姓有口皆碑,视他为衣食父母。龚继昌发迹以后,作为封疆大吏的他有个三妻四妾无可厚非,加上原配戴氏,一共有八个老婆,广西、贵州、四川的都有。在湖北郧阳期间,一心行善积德,军务繁忙,此时是比较低调的。
O{]9hm(tN JOD/Raq.1k 龚继昌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和张之洞斗富、炫富。身为直隶总督的张之洞,晚清北洋大臣,进士出身,能够在官场左右逢源,从其人品和为官一贯作风来看,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处心积虑的陷害功臣龚继昌的几率极小。
Ig \#f E[g*O5 即使张之洞和龚继昌争女人结仇,他上奏以贪污军饷之罪弹劾龚继昌,一手遮天他没有这个能耐,况且这个时候湘军出身的朝廷重臣还有不少。这么一个大案,湖南官员不可能不过问,坐视不管。正因为有湘军将领的团结一心,效力朝廷,才有了同治中兴。
QlEd6^& 38IMxd9v 若龚继昌真的犯案,刘坤一、彭玉麟、苏元春[3]等必定会过问,特别是龚继昌的老战友苏元春(此时为广西提督兼任广西边防督办,抗法英雄),必然要求走法律程序,洗清冤情,慈禧太后是不会持异议的。
&<]<a_pw :iPym}CE 顺便再提一下苏元春。1902年,王之春就任广西巡抚后,与苏元春不睦,便弹劾苏元春“日久玩忽,侈然自大……通匪济匪,弊难数举,游匪之乱,苏始酿之”。未几,御史周树模亦劾苏元春征剿会党、游勇不力。
)9L/sKz _#C()Ro*P 于是,清廷谕令新任两广总督岑春煊查办苏元春案。岑春煊本与苏元春有过节,在“纵兵殃民”的基础上,奏苏元春克扣兵饷、题诗造反。苏元春遂被革职,锒铛入狱。
rs-,0'z,7 73F5d/n 入狱后,苏元春自我辩白申冤,还有不少人为之上书辩诬,清廷均未采纳,仅将其死罪改为发配新疆充军。
wtH~-xSB| C6
" 从苏元春的案例来看,终审判决贪污军饷之罪,也没有被斩首示众。后来,因为案件的重审,苏元春罪名被洗脱掉了。
qCPmbg 3BQ!qO17^d 由此观之,一品提督龚继昌即便遭张之洞陷害,战功赫赫、民众爱戴就足以将功折罪,顶多革除功名,当然子孙就不能世袭功名了。
d
6t:hn p2% 其二,龚继昌之子龚盛阶(1871—1922),作为龚继昌唯一的嫡子,在其父去世后,袭云骑尉,诰封荣禄大夫,官至安徽郎用道署理徽宁池太广兵备道一职。
ig+4S[L~n *%gF2@=r8F 龚盛阶虽然才能平庸,做官没有犯过什么大错误,不称职而已,衣食无忧,却也潇潇洒洒的活到了民国十二年,死后风光大葬。慈禧的父亲也做过徽宁池太广兵备道一职,这可是个肥缺,一般的官员是谋不到这个官位的,虽然只是个五品,收入却惊人。
x#H
3=YD* ,}SCa'PB 如果龚继昌真的被斩首,一切封赏和称号都要剥夺,其后裔不是充军,也要受牵连,没籍为奴。龚盛阶作为龚继昌唯一的嫡传血脉,朝廷不可能平白无故给他加官进爵的。《光绪实录》对他的从政经历、政绩,均有确切记录。
ynwG\V 9Q.#\ (1)、“光绪二十年。甲午。十月。己未。…….又谕、电寄许景澄、电已悉。俄嗣主成婚……以捐饷三万。予分省补用道龚盛阶[4]军机处存记。摺包。壬申。世宗宪皇帝诞辰……”
T!|=El> X}A'Cg0y (2)、“光绪二十八年。壬寅。十二月。丁亥朔……戊戌。孝德显皇后忌辰。遣官祭定陵。黄绫本例……候补道龚盛阶[5]、才具平庸。举止轻率。不胜监司之任。著以同知选用。候补知府祺厚、庸鄙玩公。有忝表率。著以通判选用。庐江县知县汪锡麟、御下不严……”
6b=q-0yj Z?G&.# : 这几个简短的叙述,表明龚盛阶并没有因为父亲是“罪人”而受连坐,依然活跃在晚清的官场。
>:1P/U 1G^#q,%X_v 其二,岑春煊为龚继昌写的《湖北郧阳镇龚荣甫公神道碑》[6]一文也没有“斩首说”。岑春煊写的《神碑》:“十五年,公解兵柄,人观其门,始携武经出,膺专阃……十二月十九日卒于位东岩西峡,难铭上将之功……”
GJA`l8`SQ zpjqEEY; 岑春煊(1861年—1933年),中国近代史上著名政治人物。字云阶,号炯堂老人,曾用名云霭、春泽,广西西林人,是晚清著名的反贪风云人物,被他弹劾或者处理的官员成百上千,对腐败分子毫不手软,开创了海外追捕逃犯的先河,故岑春煊有“官屠”之称。
=#xK=pRy; ",Cr,;] 为了查处奕诓,袁世凯也被牵扯进来,最终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用ps技术拼合梁启超和岑春煊会谈的照片陷害岑春煊。慈禧最厌恶康梁师弟,于是信之。袁世凯、奕诓联手将“官屠”给屠了,岑春煊宰相没有做成,职务全被开除。
IV `%V+
f 3tAU?sV! 两江总督岑春煊乃正直之人,最痛恨贪污腐败的官员,恨不得一个个置他们于死地。倘若龚继昌真的因贪污军饷被斩首,他不可能违心的冒天下之大不韪为其撰写碑传,歌功颂德。
bt/ =Kq# /)L
0`:I# 此外宣统二年,城步县优廪生祝青松感于龚继昌做官清廉、为民造福,特作《军门荣甫公传》[7]:“……十一月,周览山川要隘篇秦蜀豫诸界,冒雪巡阅竹山三协,忽疾作旅馆,病笃势几危,民拥入镇署大堂。终,军民哭泣如丧考妣,护送出境。奉旨沿途川城,以彰劳绩……”
rcN 9.1 <q2?S 这一段话和岑春煊的《神道碑》异曲同工之妙,互为补充,相得益彰。仔细比对这两篇传记,不难得出一致结论:龚继昌是在郧阳总兵任上积劳成疾而去世的,属于正常死亡,绝非城步县志所载被清廷处斩,死于非命。
*rh,"Zo &
E}mX]t 其三、笔者查阅了《清朝光绪朝实录》,其中光绪十六年实录是这样描述龚继昌去世后朝廷安抚事宜的:“以战功卓著。予故湖北郧阳总兵龚继昌、照军营立功后积劳病故例优恤。事迹宣付使馆立传。附祀江西贵州等处席宝田专祠。城步县本籍捐建专祠。从云贵总督王文韶之请也。”[8]
=^;P#kX 5h{`<W 这一个反驳龚继昌犯罪枭首最有力最直接的证据,如果刑部判龚继昌为重刑犯斩立决,政府就不会在第二年(1890)按卓著战功、军营立功积劳成疾病故的规格优抚家属,云贵总督王文韶提出给龚继昌在江西贵州等处席宝田专祠附祀、城在步县建专祠的请求自然不予理睬。
+-$Ko fnM h6D^G5i 王文韶作为封疆大吏,熟知官场规则,断然不会去触及满清当权派的底线,为一个政府、人民都认为是“罪大恶极”的贪赃枉法者翻案请命,给他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于国于民于己不利的糗事,头脑十分清醒的王文韶是要权衡利弊、深思熟虑之后才会上书的,若龚继昌触犯了刑律,王文韶还会被朝廷表扬、记在光绪十六年实录上么?
BS1Ap y1f:?L-z 总之,笔者查阅帝王实录、龚继昌族谱(1910年)、城步县志,并求证龚继昌玄孙龚循模,拨开历史的重重迷雾,还原历史面目,真相大白于天下——龚继昌是在湖北郧阳总兵任上积劳成疾、因公殉职的,与张之洞争妻妾乃空穴来风、民间讹传,被朝廷定为贪污犯处斩更是无稽之谈。龚继昌无愧于国家,有功于家乡,无损于子孙,晚清城步县有龚继昌幸矣。
[ 此帖被玉髓子在2018-05-01 09:36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