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人一定要善调身心,禅堂里就是善调身心,跑香调身,坐香调心,调身的方法多得很,凡是身一动作,就是调身,你调身要不会调,你调心也调不好,你跑香跑不好,你坐香也坐不好,禅堂里当值、散香、监香、大规矩小法则,这都是调我们的身心,禅堂叫作般若堂,禅堂里会发生智慧,金山叫大彻堂,还有叫选佛场,禅堂里边就是禅宗的一个大学校,你开了悟,见了性,你算毕业了,你善调身心,二六时中有功用,你在选佛场这个大学校算是有点门道了,禅堂以发明心地为目的,善调身心是指在禅堂里边,如法次第跑香坐香,坐香功夫在,跑香功夫在,出了禅堂功夫在,去吃饭上殿功夫在,出去劳动功夫在,你要是这些地方都在,你算是善调身心,道业可成,不这个样子啊,你就是住禅堂也不中,你没有按照禅堂的去做嘛。剃头的时候不是说了嘛:金刀剃下娘生发,脱去尘劳不净身,圆领方袍僧相现,法王座下又添孙。这是事啊,什么是金刀?就是金刚王宝剑,斩除你的妄想习气,把头剃了,和尚衣服穿上了,看看外表象个和尚,你那个思想上是不是象呢?思想要做到在尘不染尘,染没染?你要是染呀,还等于没剃!法王座下又添孙,就是佛教里面又多了一个佛教徒,你自己考虑考虑,你算不算一个佛教徒?佛教徒要割爱辞亲,你的亲还在吗?
这个腿子是个大事情,要是不经过三冬四夏呀,你腿子还是弄不好。现在禅堂里住一年的人都很少,别说住三年了,现在的人哪,就是自己的信仰功夫还没有踏实,在哪儿也住不住,住下又走了,到一个生的地方又不行,还要走,走来走去,不觉就是多少年!各宗的修行方法,还是禅堂好一些,行行坐坐,有菜吃,有饭吃,现在更方便了,天气热,挂几个电风扇,以前光禅堂里打扇子就要教好多天,他不会打嘛。以前他从这个禅堂出来到那个禅堂,他什么规矩都会,好安排,现在这他住三天就走了。常住的制度,客堂里、库房里,堂里堂外,这都是为的修行,都是为的禅堂人用功,这养息香最要紧,养息香叫慧命香,就是白天事再多,这夜晚养息香也要来坐,不管是做饭的,种菜的,外边一切做事劳动的人,都要来坐这枝香。
我们禅宗道场有三宜,都要在三宜上加紧用功,古人用功认真踏实,不分昼夜。初夜从六点到十点钟,十点到下半夜两点钟叫中夜,后夜从两点到六点,初夜要经行,勇猛用功,中夜要吉祥而卧,这不是睡觉啊,这是了生死大事,就没有觉睡,吉祥而卧都在静中,都在修行中,后夜要经行行道,这三个时间都是精进勇猛用功的时间。按说到十点才能放养息,以前十点钟以后,维那师父要到禅堂里边查单,每个人都是吉祥而卧,现在是吗?可能不是,也不知道了,每一个师父,上单鞋子怎么摆,睡怎么睡,在禅堂里广单上睡,他朝北,他就朝南,可不能都睡一头,维那师父要打人的!鞋子摆不好也不行,你睡不好也不行,你得会睡觉啊,不是现在随随便便,古代不准寮房里住,寮房里住,你怎么睡谁知道?维那师父查夜,鞋子没放好,下来把鞋子放好再上去,吉祥而卧,头枕住右胳膊,佛、诸大弟子都是这样睡的,现在可能不是了,你们在寮房怎么睡啊?一个出家人,趴那里睡觉,这是畜牲卧。
要吃得苦,耐得烦,受得委屈,那要不然呀,得不到什么。本来天不会热,也不会冷,这是我们识心分别才有冷热,古来祖师在山中不知冷热,几天不吃饭也不知道,那真空老法师在山里边住,几十年穿一条裤子,这裤子要是脏了,脱下来洗洗,裤子搭在太阳地里晒晒,他在树林子躲着,差不多了,出来穿上又去了,那么简单,因为他呀,他只顾用功了,他只顾照顾这一念不生的话头,也没有这个了,他连被窝都没有,只有一条裤子,上边破衣服烂烂的,也能穿一穿。释迦牟尼佛是皇太子,到雪山日食麻麦,树下一宿,怎么能吃得来呢?因为他道念坚固啊!他为了自利利他!我们现在菜饭有一点不对了,长长短短的,为什么长长短短啊?我们道念还没有发起来,我们还没有真实的信仰,《梵网经》佛跟我们说了:汝是当成佛,我是已成佛,常作如是信,戒品已具足。实际呀,我们相信就相信这个,相信佛说,我们都是当来之佛,我们能把当来成佛这个念头、这个心在呀,也不会长长短短的了。 虚云老和尚,他开道场都现瑞相,多少年的古树死了还会活,这就是瑞相!那一年,云门出事,解决之后,老和尚又给大家说了三堂戒,他方丈里边栽了十棵优昙花,受比丘戒那天,优昙花开了十朵,优昙花它不是一般时间开,它是现瑞相,优县花跟别的花不一样,它是叶子上开花,叶子上出那一个花朵,到中夜的时间指定开,老和尚对法云说:优昙花开了,叫他们都来看看吧。到禅堂里,叫大家都去看优昙花,第二天就登坛受比丘戒《梵网经》说:见光见花,种种异相。这就是有道德,才有这个瑞相。我们在这个道场里修行,时时刻刻在道念上,在修行上,有道心,有慈悲心,虽然是没有感觉到明显的瑞相,总算安安全全的吧,不出其它的怪事,这都是有龙天拥护啊,象修造房子,安安稳稳不出事,这都是大家有道念,有修行,实实在在的持戒坐禅,就会感动龙天拥护,诸佛菩萨欢喜,这个道场里边就会安全,就会顺当,就会吉祥,使大家的道业增长,都从这个道心、信心而来。
虚老和尚一天走几百里他不知道,这就是定,他那个定不是一定盘着腿子,眼睛闭上这才能入定,走路他也在定中,话头追的紧,抓住不放,就入他那个定。《楞严经》上说:了了见,无所见,能见一切法,能见无所见,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行住坐卧,不离这个。象这种人,他不会错路,住山和闭关的人要懂这个,他闭关不要问人了,路头清爽,住到深山里,碰到境界不会有事,不管在哪里,就是死去生来,此界他方,也没有障碍,他了了分段生死,要活几年就活几年,要不想活,今天死也行。五九年哪,虚云老和尚也受了摧残,他也是右派。后来老和尚另外又写了一个遗嘱,他说,这个和尚衣服可不要改呀,改了这个衣服,我们僧相没有了,佛教就不存在了,佛教的存在,就靠这个和尚衣服啊,靠这个庙啊!没有这个庙,没有僧人衣服就不行了!虚老和尚圆寂的时候他说,以后出家剃头啊,要照他说的四句,跟以前不一样,说:金刀剃除娘生发,脱去尘劳不净身,圆领方袍僧相现,法王座下又添孙。这是虚老和尚说的,后来云居山收徒弟,剃头的时候都要说这个。
虚云老和尚,他是乘愿再来的,就是当时那个运动,他们想把他弄死,想把他打死啊,老和尚说什么呢?他说:我不死啊,你不管你们怎么弄,反正我不死,我要死啊,不用你们打,我要是不死,你们怎么打也打不死!你看,谁敢说这个话!他敢说!他说:我不死,我不死我是为众生啊,我死的时间没到,到了我自己会死的,时间没到你们就是打我我也不死!他能说这个话,我们就不行啊,这是了不起的、乘愿再来的人!他在云门寺就说了,我还要开一个道场,后来的佛子,没有站脚之地啊!我要弄个道场。你说你想找菩萨,这不就是菩萨吗?为了要度众生,为了要建道场,他不死啊,就象这个样的人,不要多,一个就行了,不是要弄这么多,占地方!还算好,他也没有死,云门事件一开始,他就不吃饭,他天天吃点水,确确实实没吃饭,他是三个月没吃饭,他也没死,因为这个菩萨为众生、为佛法存在呀!他就是报而不报,你看着苦啊,他没有,因为他已经了了分段生死,我们现在不行啊,到了那个阶段你不死也不行,一定要死,什么药也治不好,药只能治毛病,这生死你怎么能治的了呢?药能治病,不能治命! 我们出家人要赶快用功,赶快把这分段生死了了,这就是佛教说的,社会上哪能相信这个呢?只能说真心实意的出家人他才相信,佛教里面吃饭穿衣,不用操心,有些居士给庙里送点吃的,送点用的,这是佛菩萨的光明啊!不是我们有这个道德呀,你仔细想想,我们有什么呢?世间上哪有象佛教这样的,我把东西给你,我供养你还要给你磕头,社会上哪有这样啊?这是佛教徒,只有佛教徒才这样,对于出家持戒坐禅的,他们也分不清,这叫凡圣交参,龙蛇混杂,不是现在,这早了,早就是这个样。大家既然到了祖师开的道场来了嘛,那要实际,不要弄些虚虚假假的在那混日子,要持戒坐禅,得到出家的实际好处,法是世间法,虽然我们在这个世间上,在尘不染尘,这就是出世间,不染、不爱、不贪,当体就是出世法,你穿上和尚衣服了,就表示你是个出世间的人,出家人持戒坐禅是我们的根本,你不持戒、不坐禅,没有一个根本,怎么能得到好处呢?全靠自己,要努力! 高旻寺又跟灵岩山不一样,妙真和尚跟高旻寺来果和尚都是湖北人,他们经常来往,你要是真正的参禅人,到灵岩山他不叫你住,他叫你到高旻寺去,因为你的宗旨,你的方式方法不同,禅宗道场是成就你坐禅的,灵岩山是成就念阿弥陀佛的,不念不行。到高旻寺你在禅堂里念佛可不行,拿念佛珠子也不行,不要说念佛不行,念经也不行,你要是到客堂里知客师问话,先念一声“阿弥陀佛”可以,你到禅堂你念“阿弥陀佛”,维那师还不答应!怎么?那是他的宗旨嘛.在灵岩山住,处处都要念佛,一举一动都要念佛,到高旻寺,要是真正的念佛人,他说:你不要在这儿了,你到灵岩山去吧!灵岩山那是念佛道场。那你就不能说,我到这里我非念佛不行!那可不行,禅和子不如随和子,走到哪个道场,就依哪个道场。持戒、坐禅、二时功课,这就是禅宗道场,要上殿,要过堂,要持戒,不管你修什么法门,非持戒不行!《楞严经》说的明白,不要说你有一点功夫,任你多智禅定现前,若不持戒,你还是个魔王!最要紧是持戒,佛法住世,戒律在佛法在,戒律不在佛法就不在了,你不要以为我穿和尚衣服了,穿和尚衣服也不行,是个外表,不能代替修行!你虽然是把和尚衣服穿上了,把戒牒拿出来了,你是不是认真的修行,那还是在乎你呀! 这热天用功不要太紧,要善调身心,自己考虑自己的身体,自己调养,尤其夏天,人的火气大,多吃点凉性的东西,吃饭不要吃太热,丛林下,斋堂里边夏天有好多事,夏天饭要添早一点,饭菜冷一点,念供养咒念慢一点,吃了饭结斋快一点,多吃点茶水,因为经常出汗,你要不多吃茶水呀,就会上火,做什么事情慢一点,不要弄的太急躁,这是调身的,看话头,天气热,不要用力,不要紧追,因为这个话头不属于有,也不属于无,你起心动念都属于生灭,话头是个不生不灭,你一急躁,话头就看不上,心里不容易静,不要着急,不要怕妄想,看话头这叫无心道人,心平气和,功夫越细越好,清清净净的使它在,就不空过了。
那么这个话头怎么才算话头,怎么才算看上话头?话头就不是说话呀,就是还没有说话以前,还没有起心动念,这无生一念,这叫话头。因为我们自性的本休.他不属于生灭,也不是有无,要用这一念不生的话头来见自性的不生不灭,这才相应,不这样就不相应,一定要用不生不灭的话头来见我们自性不生不灭的常住真心,这就叫开悟,不这个样就开不了。
这个道场是禅宗道场,主要的是开悟,没有生心动念,这样才算看话头,时时刻刻的话头在,没有一个时间话头不在,没有一个地方话头不在,古人说:万马人中不见一人,万事闹场不见一事。这怎么了?这就是你的话头己经踏实了,己经得到实际了,说是吃饭不知饭味,吃茶不知茶味,就是这么个境界,看话头看到这么个样子,才能得到好处,嘴说说不行,不认真不行,不踏实不行,这妄想那妄想存在,这观点那观点存在,都不行!一定要做到行不知行,坐不知坐,就是吃饭咸淡苦辣都不知道了,为什么?话头得力,话头在思想上一切时一切处占领阵地,这就叫修行,这就叫看话头。这个样子,虽然是还没有开悟,离开悟不远,要这样用。
这个开悟啊,一定要有个因缘,这因缘不到,你就是修行好你也开不了悟。你看那虚云老和尚五十多岁才开悟,本来他幼年出家,功夫早就用的很好,你象他掉到长江里边,那不是功夫好啊,那不行,他一天走几百里路,行不知行,那功夫都用到家了,可是他开不了悟,为什么开不了悟?他这因缘没到。云门文偃禅师到处参学,始终开不了悟,他后来到雪峰,到雪峰那里问话问完了,他出门口,一个脚在外,一个脚在内,这雪峰祖师把门咔嗒一关,把文堰禅师的腿挤了一下,悟道了。那就是他这个因缘到了,不到就是怎么着也不行!
这历代的祖师,不晓得谁是个什么因缘才开悟,象这个禅宗道场都是劳动啊,我们这儿大家天天做一点事情,种几棵菜,我们也要吃啊,这就是继续农禅道场。马祖开道场的时候,也是天天在外面做事,马祖的大弟子叫邓隐峰禅师,那也是了不起的!邓隐峰禅师在家会两把木工,马祖天天平地,种东西呀,马祖带着海侍者,马祖他累了,他坐在那里伸着腿休息了,邓隐峰禅师或许是因缘没到,他做了个小车子,把高处的土推到低处,天天在那推。马祖坐那里,两个腿伸着,邓隐峰禅师推车土过来了,就喊一声:师父,你这个腿蜷一下,我车子要从这儿过!马祖说:我这个腿呀,我只能伸出来,我可不能蜷了!邓隐峰禅师想着,你腿不蜷回去,我这个车子总要过吧?邓隐峰就把车子从马祖腿上碾过去了!把马祖的腿呀,碾伤了,马祖很不喜欢,回去了.好气!马祖回到方丈里,他老是在外头砍柴火,就把砍柴火的斧子用手提着,很生气,出来了,到那个坡场里站住,就喊一声:刚才哪个推车子的人碾住我的腿了?那个人给我出来!邓隐峰禅师就要出来呀,想着师父要用斧子砍我哩,就弯着腰伸着头到马祖身边,你是祖师嘛,你是我师父啊,你要是砍就把我砍了算了!马祖没有砍,笑了!这一笑呀,邓隐峰禅师他明白了祖师意,马祖一笑,提着斧子回去了,没有事了。这也算是以心印心哪,祖师的机锋转语是给谁的就是给谁!给谁说的就是给谁说!不是给你说的啊,你听也没用!
这就是因缘成熟了,他一听就明白了,禅宗的语言哪,就是不说破,叫人参而自得,这历代相传几千年了,就是这个样。我们出家人就是把自己所受的戒律持好,总有一天会了生死,功夫不管用的怎么样,因缘不到不行,因缘到了,禅堂里面的钟板响一下散香敲三下,就明白了,这叫磕着碰着,因缘时至,当下了脱。只要是踏踏实实的持戒用功,因缘一到,桶底脱落,当下了生死。这是个希望,得有信心! 达摩祖师说:明佛心宗,行解相应。这就是智,这就是路头,要想今生了脱,一定要行解相应。
体光法师,俗姓袁,河南项城人,一九二四年四月出生;十六岁在河南省桐柏山太白顶云台寺海山法师座下披剃出家;十九岁在湖北武汉宝通寺传宗律师座下受具足戒;先後遍历河南洛阳白马寺、苏州灵岩山寺、扬州高旻寺、宁波天童寺、广东云门寺等大丛林参学,曾亲近过虚云老和尚、圆瑛法师、来果禅师等近代高僧,常住云居山真如寺三十馀年;一九九○年起,应江西吉安信众邀请,住持青元寺净居禅寺,直至圆寂。
体光法师一生坚持以戒为师,农禅并重,终年一领破衲衣,过午不食;体老禅堂规矩娴熟,多年用功於禅修,颇有心得。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後,住持青原山净居寺,亲率大众,身体力行,质朴地继承了中国佛教农禅并重的优良传统,使行思祖庭名重禅林,四方衲子闻风而归。体老座下英才济济,蒙其剃度者,出家众有妙安、妙心等百馀名,曾亲近得开示者数以千计,摄受皈依弟子不可计数,晚年主持修复资国寺。
体光法师生前曾任江西省佛教协会第二届理事会副会长、第三届理事会咨议委员会副主任、吉安市青原山净居禅寺、吉安县资果寺方丈,浙江天童寺、江西云居山真如寺、庐山东林寺首座等职。
体光法师於二○○五年一月二十四日下午四点三十八分在江西南昌圆寂,享年八十一岁,戒腊六十二夏。
前 言 老和尚俗姓袁,河南项城人。老和尚生于一九二四年,自幼听闻韩湘子、吕洞宾八仙故事,便萌入山修道之念,自此,眼不见女色,手不触女身,亦不共女人言语,所穿衣袜,除了母亲手缝之外,经她手者,概不沾身。每逢夏季炎热,自己或到路边,或至树下,过上一晚,从来不在屋内睡觉,家中来了女客,便赶快躲开,也不与村庄其他人员来往,村中每有娶媳妇、闹洞房者,其他小孩兴高采烈,奔走嬉戏,老和尚避之惟恐不及,远近村庄都知道有这么一个怪人。常私自攒满铜钱,藏于墙内,以备离家路上买馒头吃,老和尚当时心想:我现在还小,我走不了,等我长大一点,我一定要离开这个家,这不是我住的地方,我要到山里去!等到将近十四岁,老和尚偷偷离开家乡,一路行访,来到距桐柏山不远的发山普法禅寺,于海山和尚座下落发出家,法名印玄,字体光。随后常年参学于桐柏山太白顶。 桐柏山处于河南、湖北交界之处,山势雄伟,气脉庞大,著名的淮河水系发源于此。太白顶自乾隆四十九年开宗创派以来,法脉繁衍,高僧辈出,蔚为中原佛教一大胜地。太白顶子孙遍布天下,名满丛林,素以刻苦耐劳、坚忍不拔著称于世,老和尚自幼秉承太白顶家风,一生刻苦自励,勤奋修习,宁向山中冻饿死,不做人间应酬僧!具戒之后,转参白马寺德老和尚,学习禅门仪规,后至灵岩山念佛堂参学多年,又往高旻寺、天童寺习定数载。当老和尚一进天童寺禅堂迈步行香时,首座和尚就说:“大家看,今天我们这里又来了一位老参师傅!”当时老和尚不过二十多岁,气象已不同凡响。 随后,老和尚前往鼓山、南华寺、云门寺,一直到云居山,常年追随虚云老和尚习定参禅,功夫日见纯熟,每逢禅七结束,虚老和尚总是向人说:“体光坐香坐的好。”云门事变之后,老和尚离开云门,到丈室辞别,虚云老和尚题偈一首,密付师曰: 这个阿师迥不同,灰头土脸遍刹尘,镬汤炉炭常游戏,披毛带角随转轮,臭气熏天人难近,三界内外觅无踪,若问行年经何许,非色非空非古今。 如此惊人之语,超凡之句,足以印证老和尚深得老人嘉许,足堪以心印心,若非大悲济物,乘愿再来,又何得老人如此赞叹?时年老和尚二十七岁。 文化大革命,云居山经像焚毁一空,僧人被逐下山,工作组逼迫老和尚更换衣服,老和尚誓死不从,掷地有声道:“你就是把我骨头砸碎!我还是要穿这身衣服进棺材!我也绝不会说佛法不灵!”正气凛然,无所畏惧,有人建议造反派头头,说:“别的和尚都斗了,体光这个家伙你留着干什么?”头头说:“他可是有神通啊,要斗你去斗,我可不敢斗,我斗了他,他要是报复我,我可吃不消。”不但没斗,反而送给老和尚一床新被子下山,老和尚山下一住十几年,韬光养晦,禅修自得。 老和尚主持青原一十五载,光复祖师道场,树立僧人榜样,承前启后,续绝存亡,衲子家风,本色依旧,苦心孤诣,矢志不移。劝导僧俗,以身作则,开示讲说,谆谆不倦,受其感召教化者,遍及大江南北,经其亲手栽培者,不下数十百位,禅门后继有人,宗风可望不坠,薪火相传,化缘已毕,老人于八十高龄,跏趺入灭,端居七日,面貌鲜泽,弟子将其装缸供奉于七祖塔旁。